“……要么让她开车送您过去吧？”

“太麻烦你们了。”

“不麻烦不麻烦。”王晓佳忙摇头应道, 热心得很, 她完全将段茵视作了亲近的长辈，一见如故又相见恨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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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都已化了，雨淅淅沥沥下着。段茵看了看时间, 司机又迟迟没来，怕是赶不上晚上的聚会，她也不同王晓佳客气了，笑道，“那就麻烦你们了。”

“哪里~我正好给您介绍一下我女朋友。”王晓佳津津乐道, 说起来, 她在段茵面前提过好几次女朋友，今天倒是碰巧，刚好有了见面的机会。

段茵依然淡笑着点点头。

“段教授, 我觉得以前好像在哪见过您？”王晓佳一边搅着杯里的咖啡, 一边问道, 不是面相熟悉，而是段茵举手投足之间给人的感觉，竟让王晓佳想起了蒋芸，尤其是刚刚那个云淡风轻的笑容, 王晓佳有一瞬间像是看到了蒋芸的影子。

错觉吧，也许她对这类气质优雅的女人，总是有第一好感，王晓佳想，否则她也不会跟段教授聊得这样投机。

“是吗？”段茵又笑笑, 她盯着王晓佳的脸，干干净净，像是刚走出校门的大学生，听王晓佳提到女朋友时，段茵不禁说道，“你倒是挺像我的一个学生。”

“难道我们见过面的？”王晓佳吃惊，可她要是去上过段茵的课，一定会有印象的。

“不是，你让我想起了她。”看到王晓佳，段茵想起了管婕，这个女孩子确实挺像当年的管婕，段茵又想起了往事，“她比你大多了，今年有三十二岁了吧。你跟你女朋友在一起多久了？”

“我们去年夏天在一起的。”

“没跟家里人说？”

这个话题总是稍显沉重，王晓佳抿了抿唇，微低着头笑道，“我妈知道，但她爸妈还不知道，我们想等时机成熟一点再坦白，总之慢慢来吧。”

总是说时机成熟，王晓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算时机成熟，其实说白了就是心里没底。

“你们年轻人，不管做什么事情，心态都要先摆正了，其实压力也是考验，未尝是件坏事。”这番话听懂很容易，真正做到却很难，年轻人血气方刚的，做事容易冲动又不计后果。段茵意识到自己太过说教了，“烦我了吧？我女儿就经常烦我。”

段茵特指的段艺璇，蒋芸的沉稳随段茵，腹黑随蒋勉，倒是段艺璇，谁都不像，娇生惯养从小给宠坏了，段茵教了那么多学生，就是教不好自己的小女儿。

王晓佳就喜欢和她交谈，哪里会烦，还颇为羡慕地说道，“我还羡慕您女儿，有这么开明的家长，真好。”

“说笑了。”段茵若有所思，又说道，“哪有家长不为孩子着想的，有时候互相理解一下，也就少很多问题。”

不管什么时候都有条不紊，王晓佳越看段茵，就越觉得蒋芸像她。

当然，王小姐是不知道而已，一对亲母女，能不相似么？后来，王晓佳想起自己见“婆婆”的经历，真是狗血又传奇。

——【鱼汤】路上堵车，再等我一会儿

王晓佳看着蒋芸发来消息，这下尴尬了，答应好的送段教授，不好意思地说道，“可能周末，路上有点堵车。”

就在这时，段茵接到了特助的电话，说是和司机一起过来了。不一会儿，女特助推开了咖啡馆的门，“段馆长，让您久等了。”

“小王，我今天赶时间，就先走了。”段茵起身，王晓佳也跟着起身，临走前，段茵还特意笑着补充了一句，“下次有机会，再介绍她给我认识吧。”

“嗯，您慢走。”

段茵轻拍王晓佳的肩，“下雨就别送了。”

隔着被雨水打花的玻璃窗，王晓佳看着段茵离开的背影，心里还在感叹，真心看不出她有五十八岁了，活成段教授这样，就是传说中的人生赢家吧。

五分钟过后，她家蒋总驼色风衣下裹着高领毛衣，撑一把黑色雨伞，气场十足地朝咖啡馆走来，大约随手一拍都是时尚大片，王晓佳趴在窗边静静看着，不知不觉露出一脸痴笑。

等蒋芸走进咖啡馆时，王晓佳歪着头朝她招手，这时才看到蒋总脸上浮起温柔的笑容，王晓佳对这种专属待遇颇为满意。

进门，蒋芸将手里的雨伞交给服务生，然后朝王晓佳走去，挤在她身侧坐下，左腿搭在右腿之上，顺手搂过她的肩，半抱着低声问，“下这么大雨，不乖乖在家待着，出来做什么？”

“你又不在家，我无聊，出来溜达溜达呗。”

蒋芸看餐桌上的咖啡杯，明显是有两个人，明知故问，“你一个人？”

“新认识了一个朋友，一起喝了杯咖啡。”王晓佳老实交代，她肯定瞒不过蒋总的火眼晶晶。

王晓佳的话才刚落音，就听到蒋总迫不及待地问，“什么朋友？”

“工作上的前辈，我请教一下。”

“男的还是女的？”蒋芸伸手拨过她的脸，现在问男女已经没有意义了，王小姐太不让人省心，男女通吃。

“蒋芸，你又来~”王晓佳抬了抬头，有时候蒋总是真霸道，尤其是在这方面。夸张点说，蒋芸大概是恨不得将自己关在家里，整天谁也不见最好，就给她一个人“蹂躏”。

“女的——”王晓佳故意气她，顺带还用花痴地语气说道：“可漂亮了。”

“王晓佳。”蒋芸揪着王晓佳的耳朵，又拧了拧，但没舍得用力，“你是不是还想追她？”

“她都可以当我妈了，说了是前辈。”这是什么跟什么，王晓佳听着要笑到直不起腰，还特想嘲讽一下蒋总，不分青红皂白就酸，她抓住蒋芸的手，撅起嘴吐槽，“没见过你这么不讲理的人。”

蒋芸见她笑得一副贱兮兮的模样，不说话，继续揪着她的耳朵，用了点劲。王晓佳吃疼，眉毛一拧，翻脸比翻书还快，立马怂着改口说道，“老婆我错了。”

“杨小姐，你要是能让那个女人别再缠着我，钱的问题好说。”

酒吧，杨冰怡又约了新客户，自从王晓佳不跟她搭伙后，还真有些忙不过来，“方先生你放心好了，解决这方面的问题，我最有经验，你先告诉我具体情况。”

段艺璇就像个小怨妇一样在一旁喝着酒，一杯又一杯，目光哀怨地看杨冰怡和别的男人“打情骂俏”，她这几天挨了冻，现在身上还发着高烧，因为想着杨冰怡的事情，她心情不好，几杯烈酒下肚立马就是天旋地转，头晕想吐。

这个酒吧是杨冰怡接待客户最常来的地方，段艺璇就每天晚上都在这边喝酒等她，她聊客户聊到几点，段艺璇就陪她到几点，这些，杨冰怡自然是看在了眼里。

“呃……”段艺璇用纸巾捂住嘴，一阵反胃，然后从吧台上起身，扶着墙踉踉跄跄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，今天一晚上，她已经吐过两三回了。

“杨小姐？杨小姐？！”那客户伸手在杨冰怡面前晃了晃，“你在听我说吗？”

“哦，听着呢……”

杨冰怡自然是注意到了段艺璇，她今晚应该是一个人过来喝酒的，吐成这样也没人管，杨冰怡看她来来回回去了好多趟洗手间，每次吐完回来又继续喝，就跟疯了似的。

五分钟后，段艺璇又从洗手间出来了，只是脸色比先前更难看，却还嚷嚷着叫酒喝。

“杨小姐？”客户见她走神，又提醒她一遍。

“嗯，你继续说。”杨冰怡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酒，客户说了些什么，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，只是眼神时不时瞟向段艺璇那边，一个人出来喝酒还喝这么多，心是有多大。

段艺璇趴在吧台上，胃里翻江倒海，难受死了，可是身体再难受也没有心里难受，她就搞不懂了，杨冰怡对她这么爱答不理，她干嘛还要死皮赖脸地去缠着人家，不是给自己找罪受么。

“哟，美女，喝醉了，哥哥送你回家。”

“你走开！”段艺璇还是趴着，闷闷地吼了一句，推了推站在自己身旁的光头男子。

杨冰怡用余光瞥向段艺璇，看有人去扶她，难道不是一个人来喝酒的？

“是这样的……杨小姐，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？”客户很无奈。

“不好意思，方先生，我今天还有其他事，先走了！”段艺璇被那光头扶走了，杨冰怡看得出来他们应该不认识，这二傻子是被人盯上了。

“杨小姐，你耍我呢？”

“真的不好意思。”

客户还挡在杨冰怡面前，语气冲人，“就你tm这态度，生意还想不想做了？”

“姐姐还真不接了，你丫的哪凉快哪呆着去。”杨冰怡是急性子，她把那客户一把推开，扯着步子就朝光头男追了上去。

“你别碰我~~~”段艺璇推着。

杨冰怡跟上去以后，发现不止是光头男一个，好几个二流子围着段艺璇，她心里没底就先报了警，“你们几个干什么呢？！”

室外温度是零下，张嘴说话时吐出一圈圈的白雾，段艺璇连外套也没穿，就被他们拖了出来，现在正冻得瑟瑟抖着，又被几个人牵来扯去。

“美女，是不是想跟哥几个一起玩呐？”

碰上这么一群人，杨冰怡心里不犯怵是假的，但警察五分钟内就过来，她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段艺璇被这群人带走，杨冰怡走上前，扬了扬下巴，装得一脸淡定：“还不把人给放了，等警察来抓啊。”

“我去……还真报警了……”

几人见有警察往这边走，顿时慌了阵脚，段艺璇缩在一团，偷摸摸给他们几个使了眼色，让他们收手，是时候走了。

那几人会意，“走走走！”

一哄而散。

段艺璇抱着双臂，零下几度就穿了一件衣服，人都给冻傻了。她骨架很小，这样缩在一块儿，就像个小不点，显得尤为楚楚可怜，杨冰怡走到她面前，沉默了一阵，最后只是牵住她的手腕，“我送你回去。”

“水水……”

杨冰怡握着她纤瘦的手腕，就跟冰棍一样，心像是被揪了一把。

这么折腾一番，段艺璇是真站不稳了，顺势倒在了杨冰怡的身上，在杨冰怡搂住段艺璇时，段艺璇哭着伸出双臂钻进了杨冰怡的大衣里，圈住了她的腰，整个人缩进了她怀里，真暖和。

“让你喝这么多酒！”杨冰怡忍不住凶她，上回也是，如果不是自己遇上了，指不定要发生什么事情，怎么回回都不长记性。

段艺璇不说话，把头埋在她的肩上，就是死死抱着她，有她的体温，自己的身子也很快热起来。

“你……”杨冰怡听到段艺璇的小声啜泣，心一下就软了，瘦小的身子还在一颤一颤，杨冰怡抱住段艺璇的背，轻拍安慰着，语调变得轻缓：“好了，没事了。”

“水水……”刚刚那几个“流氓”是段艺璇找来演戏的，但此时此刻眼泪确是真的，要是搁以前，她大不了换个人喜欢，可现在她怎么变得一根筋了，怎么就想缠着杨冰怡不放，怎么就这么贱。

但杨冰怡是在乎她的吧，否则，为什么要这么关心她？刚刚在酒吧，段艺璇又不是没发现，杨冰怡明明时不时地在盯着自己。

“他们走了……”杨冰怡伸手给她擦眼泪，以为段艺璇是被吓到了。

“嗯，让我抱抱你……”

杨冰怡没说什么，轻轻摸着她的头，让她抱着。

就当段艺璇沉浸在杨冰怡香香软软的怀抱里，心里计划通时，没想到那两个警察领着那几个混混又回来了。

“二小姐，是你说让我们演一场戏的？！！！”

关键词： 时机成熟 不好意思 什么时候